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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案發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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聶蘇小臉上,露出迷茫表情。

“她沒說什麽啊,就一直在說,她要回去!”

“回去哪裏?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聶蘇一臉茫然,搖頭回答。

蘇大為也有些糊塗了,站在池塘邊一動不動。

他試圖調動元炁,尋找聶蘇所說的錦鯉蹤跡,但並沒有什麽發現。

錦鯉,仿佛憑空消失。

聶蘇不可能說謊,這池塘裏一定有一尾錦鯉存在,而且屬於那種成了精的錦鯉。

但它究竟是什麽?

是詭異?亦或者,只是一尾錦鯉?

反正,在那本《百詭夜行錄》之中,沒有關於它的記載。

這錦鯉從何而來?和昨晚被他殺死的詭異,又有什麽聯系?若說沒有聯系,蘇大為不相信。畫中的錦鯉,池塘中的錦鯉!這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?不過,聽聶蘇所言,池塘中的錦鯉對她並無惡意。那麽昨晚的那頭詭異,又是什麽來歷呢?

可惜,那詭異已經被蘇大為殺死。

蘇大為就算想要了解,也只有等待池塘中的錦鯉再一次出現。

“對了,你剛才說,你清早醒來,發現能夠與錦鯉交流?”

“嗯。”

“那以前呢?”

“以前沒有!”聶蘇回答的斬釘截鐵,“以前在寺裏的時候,也有錦鯉,我就聽不懂。”

那就是說,這能力是突然出現?

為什麽會出現這種能力?難道說,與昨晚聶蘇遭遇詭異襲擊有關?

蘇大為想到這裏,忍不住笑著搖搖頭。

若真如此,那可真的詭異了!

“哥哥,你是不是不高興了?”

“啥?”

“你要是不高興,那我以後不找小紅了,好不好?你不要不高興。”

蘇大為啞然失笑,蹲下身子,把手裏的胡麻餅遞給了聶蘇一個,“我哪有不高興?不胡思亂想。不過呢,以後如果那錦鯉再出現,一定要叫小玉陪著你,別自己一個人傻兮兮過來。你知不知道,你剛才那樣子,好傻!我還以為你中邪了呢。”

“才不傻,哥哥才傻。”

聶蘇小臉一紅,連連搖頭。

不過,小手卻接過了胡麻餅,咬了一口之後,突然轉身往外跑,一邊跑還一邊喊道:“大娘,大娘,哥哥買的胡麻餅好吃,你也吃!”

看著聶蘇的背影,蘇大為笑了。

這時候,黑三郎悄然出現在他的身邊。

“汪!”

它叫了一聲。

蘇大為低下頭,看了黑三郎一眼,輕聲道:“三郎,看樣子咱們這個家有古怪啊。”

黑三郎沒有回應,那雙幽森的眼睛,盯著渾濁的池塘。

“走吧,讓小玉盯著。”

蘇大為揉了揉黑三郎的腦袋,邁步就往跨院走去。

後院,漸漸冷清下來。

渾濁的池水中,突然浮現出一抹赤紅。

一尾錦鯉出現在水面,它探出頭,嘴巴一張一張,似乎在訴說著什麽……

時間,悄然流逝。

轉眼就進入九月。

重陽之後,氣溫明顯降低,天氣越來越冷。

蘇大為的生活,在經歷了一連串波折後,也漸漸歸於平靜。

與從前不同的是,他換了住宅。

輔興坊和崇德坊畢竟有不同,居住在這裏的人,大多小有身家。他們顯得很冷漠,沒有崇德坊鄰裏之間的那種來往。有的時候,他們甚至會用謹慎的態度,對待蘇大為一家人。

一開始,柳娘子還想著打好鄰裏關系。

但幾次接觸下來,她也就放棄了這個念頭。

柳娘子也是個傲氣的人。雖然大多數時候,她給人一種很世俗的感覺,可骨子裏,卻非常驕傲。既然你們不願意和我交往,我也不會用熱臉貼你們的冷屁股。大家各過各的,你們愛怎麽嘀咕就怎麽嘀咕,反正我在這所謂鬼宅裏,過的挺舒服。

周良有時候會過來住兩天,也給這冷清的宅院,增添了幾分生氣。

不過,他最近很忙。

尉遲寶琳是個雷厲風行的人,那次吃飯之後,他派人找到了周良,並且從周良手裏要了一份名單。

金吾衛,本身就有負責長安治安的職權。

尉遲寶琳又是尉遲恭的兒子,在職權內調動一些兵馬,說實話並不是一件難事。

只用了三天,一直刁難周良的三個團頭,就遭受了巨大的打擊。

不良人出手的話,大多還會遵循一些規矩。

可金吾衛動手,可不會和你講道理。

稍有反抗,直接動手,連一句廢話都懶得講。三天裏,三大團頭名下的十幾個產業遭遇疾風驟雨般的打擊,十幾個小團頭直接被金吾衛帶走,然後就沒有了音訊。

派人去長安獄打探,沒有用。

人根本不在長安獄,據說被關進了衛尉大牢之中。

那衛尉大牢,可要比長安獄可怕的多。進去之後,不死也得脫一層皮。

要說長安的這些個團頭,確實有點能量,還真就找到了衛尉的人。只是那邊打聽了一下之後,立刻就沒了下文。只告訴三大團頭,此事和鄂國公有關,他們不好出面。

和鄂國公有關?

三大團頭,有點慌了。

其實這幾年,伴隨著太宗皇帝病重,老一批的勳貴們,漸漸變得低調起來。

太宗皇帝駕崩後,他們不少人甚至淡出朝堂,在家中頤養天年。可如果你以為這些老家夥過氣了?那可就想錯了!他們在軍中的威望,以及在朝堂上的影響力猶在。似尉遲恭、程咬金乃至李客師這些人,越是低調,長孫無忌也就越是尊重。

畢竟,都是一起從龍的袍澤。

老家夥們給他面子,他自然要予以回應。

三大團頭意識到,那個被他們擠兌到似乎已無路可走的周良,並不是他們想象中那樣,沒有背景。

能調動金吾衛出手,那豈是一般人。

於是,他們連忙找到周良,開始正視周良的存在。

蘇大為能看得出,周良這幾天,心情很好。

至於蘇大為自己,也在不斷適應著不良副帥的身份。

拐子爺他們到底是老不良,把那幾個新加入的不良收拾的服服帖帖。

陳敏還算有點良心,沒有繼續刁難蘇大為。給他的案子,也大都是一些尋常案件。甚至不需要蘇大為出手,拐子爺他們就能處理好。幾十年的老不良,在長安的人脈可不是說笑。很多看起來覆雜的案子,拐子爺幾人可以非常輕松的找到線索。

這,也讓蘇大為格外輕松。

每天到衙門裏點卯,然後在公房裏聽聽拐子爺幾人的匯報。

之後……嗯,就沒有之後了!

這,也是自蘇大為重生以後,最為悠閑的一段時光。

龍形九轉進入第七轉,開始變得有些艱難。

蘇大為發現,每晉級一轉,對身體的消耗就會成倍增加。家裏的條件,已不足以擔負他的修煉。蘇大為只好暫時放緩修煉的進度,每天考慮著該如何增加收入。

這,可真是愁人。

九月十二,一場秋雨倏忽而至。

蘇大為在公房裏處理完了公文,百無聊賴。

他拿起一本從裏坊中淘來的博物志,心不在焉的翻看著。

門,突然開了。

安文生從外面走進來。

他把蓑衣掛在了墻上,走到桌前,也不客氣,端起水杯就一口喝幹。

“喏!”

他取出一個小包,丟在了桌子上。

蘇大為把頭從書後探出,看了一眼,道:“啥?”

“錢啊!”

“啊?”

“你那副畫,賣了!”

“賣了?這麽快?”

“算你運氣好,你那幅畫,的確是展子虔真跡。

而且是他畫功大成之後所作。說來也巧,我把畫拿去找人鑒定,不想正是那人心頭好。鑒定完之後,人家直接出錢買了回去。阿彌,你這個運氣,可真是不差。”

“誰買走了?”

“新任河南道黜陟使閻立本,你知道不?”

閻立本?

聽說過,好像是唐代的著名畫家。

不過河南道黜陟使又是什麽?

蘇大為沒有去過多考慮,而是眉開眼笑的拿起桌上的小包,裏面放的一疊紙幣,飛錢。

“他馬上要前往河南道上任,沒空給你準備現錢。

裏面的飛錢,可以在長安任何一家櫃坊兌換。如果你願意,也可以直接在櫃坊兌換黃金。一共是三千二百貫,這裏面是兩千九百貫,你點一下吧。”

“為什麽是兩千九百貫。”

蘇大為立刻變了臉色。

少了三百貫!這特麽可是三百貫,不是三百錢。

他最近是窮怕了,連修煉都放緩了速度。所以,對這三百貫,也十分敏感。

“餓賊,你不是說,我有一成嗎?”

“呃……”

蘇大為想起來了。

當初委托安文生賣畫的時候,他的確說過這樣的畫。

可這是三百貫啊!

蘇大為的心裏在滴血。

三百貫,可以買好多藥材,還可以給家裏添置好多物品,請三個傭人也綽綽有餘。

嘴賤,當初幹嘛要說那麽一句?

“我隨便說說,你還真拿啊,真是越有錢,越貪財。”

“你說什麽?”

“沒什麽,謝謝你啊。”

蘇大為說著,把小包就揣進了懷裏。

他嘴上道謝,可臉上絲毫沒有道謝的意思,反而露出一種‘你欠我三百貫’的表情。

安文生氣極而笑。

你蘇大為好歹也是個異人,住著大房子,家裏養了貓狗,怎麽如此貪財?

不過,退回去是不可能的,一輩子都不可能的!

就在這時,房門再次被打開。

“蘇帥……咦,安帥也在?那正好,剛才陳帥派人過來,說找你們過去商議事情。”

“什麽事?”

蘇大為認出,來人是他的手下,八指。

八指眉毛一挑,道:“不太清楚。

不過剛才我看有鴻臚寺和大理寺的人過來找縣尊,之後縣尊又把陳帥找了過去。

估摸著,有大事情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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